老师的责任

今天 SPM 成绩放榜了！拿了成绩，肯定有人欢喜有人忧。

两年前，我也带着这一份期待前往学校拿成绩。但我，或许是信心饱满的那一小群，所以不感到紧张。拿了成绩，竟然比预期中的好。

万一考不好，升不上大学怎么办的情况，我连想都没想过。心里想的，就是 “考不好，没有奖学金很糗怎么办” 而已。我们一家从来不会担心会不会pass, 只会担心有没有A，最糟的话，就是有没有B。也许，在我家，拿好成绩是 “理所当然”，Fail，这个probability 几乎等于 0。

可是今天发生的事，让我知道好成绩不是必然。不是你要努力就可以拿到的。
有的人想努力，可是力有不逮。
有的人有天资可以努力，却不想努力。
有的人努力起来，却阴沟里翻船。

或许拿 5 个 credit，对我们这种名校毕业生来说易如反掌。升不上大学的可能性连想都没想过。但是，当我今天看了我学生的成绩单，我有一种爱莫能助的悲伤。他们有的科目很强，有的勉强过关。

以前，我考好成绩，只为了自己脸上有光。考不好的话，要你管？但是，从他们身上，我领悟到，有时候，你想考好成绩，不只是为了自己。有时候，可以就那么简单的，纯粹不想辜负相信你的人的期望：尤其是那些对你不离不弃的好老师。

今天，他的数学拿了B+。但他告诉我，他觉得很内疚，好像辜负了我。不过，我知道他尽了力。从两年前的Fei Lou，进步到 B+， 他真的努力了。我明白，他根本就不喜欢数学。PMR 根本没努力，就那么巧刚刚好 pass 了。他一看到数字就头大，却因为感觉得到我对他的期待，练习题作了又作，从不懂不会不晓，有些题连题目都不敢看就 skip 过，到今天的 B+，其实，我觉得他已经对我有了交待。

反而，我因为过分自信，低估了SPM 数学，为了不让他们感到混淆，一律只教最 basic 的题目。而去年的试卷，就是难了那么一点点。做法虽然一样，题目呈现的方式却有了少少的修改。对他们而言，这少少的修改就足以让他们致命。这，的确是我的疏忽。所以，他们拿不到 A，要内疚的不是他们，而是我。

套一件頭在 on call 36 里面说的，身为医生，只要我们多做那一点点，我们救的，不只是他表面的病，而是他的一生。而我们身为老师的，只要我们肯多关心学生多那一点，我们救的，不是他表面的成绩，而是他一生的未来。只要他们感觉到你的心意，再讨厌那科目都好，他都会尽力考好给你看。若每个老师都能多做那一点点，学生要 5 个 credit 上大学有多难？
 
有的老师，平日上课心不在焉，在学校里随便敷衍学生，放学了赶回家教补习。你能怪他吗？单凭老师那低微的薪金，不教补习，怎能活口？所以回到根本：如果要老师们全力以赴，交足100分予学生，那他们的酬报，最起码也应该要像个样。教书是一门很神圣，很专业的职责。可是老师们的薪金，比起律师，会计师，工程师，又算得了什么？

我妈说的没错。老师的薪金，在以前的市场可算是丰富；但这么多年的通膨，教师的薪金却没多大幅度的增长，那你说，怎能吸引人才报读教育系？人才少了，竞争少了，教师素质差了，你说，学生怎能好呢？

考得不好，不只是上不了大学这么简单。受伤的，还有他们的心灵。就算没有人会嘲笑他们，学生自己也会自卑，觉得比不上人家。马马虎虎的老师们，你们害的，不只是学生的成绩单，你们伤害的，是他们的未来，与他们脆弱的心灵！

所以，为人师表者责任重大。就算他们以后可能沦为低收入行业，但对于那些热血澎湃的老师们，我对你至上万二分的敬意。那些把老师当儿戏，说得出那种 “我因为不会读书所以不是读教育系咯” 的老师们，趁你没害惨学生之前，反省下，学下如何敬业吧！教师这职业不是因为读不上别科才让你随便将就一下的替代品。